。
沉夜还尚在惊讶,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,宿央就抱住了她,跳出窗户。
然而他踩在窗棱上的时候,沉夜却忽然回头。
她对上宿晏凝视着他们的双眸。
“宿郎。”
她像是不由自主地说了这么一声,却又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叫他。
宿央抱着她远去了,宿晏站在原地,忍不住微笑起来。
他一杯一杯地灌自己酒,眼泪流了满面,回味着少女那一声轻轻的“宿郎”,低声回应她:
“——是我。”
酒都喝干了。
酒里有宿晏早就给自己准备好的药。
他带着酒气,离开了房间,去往关押着皇太孙的地牢。
“老师……今日不是大婚么。”叶熠被关押在地牢里这段日子过得着实不好,稍微抬一下头便觉得头脑昏沉,喘着气问来人。
宿晏仍带着一身酒气,跌跌撞撞地走过来。
“大婚?……是。我同沉夜成婚了。”
叶熠用乱糟糟地垂下来的头发遮掩住表情,“如此良宵,老师来找我这么一个阶下囚做什么?”
宿晏却不接他的话,只是说:“殿下其实志在天下,是么?”
叶熠说:“如今我不过是一届阶下囚,谈何天下。”
宿晏低声笑了。
“殿下知道,我起事不为权势,也不为大义,只是为了复仇……可是这一切都不再必要了。”他静静地说,“只是我的军队,我的幕僚,我所守卫的百姓,不能就这样被随意抛弃。所以我把这形势托付给殿下。”
他以从不离身的长剑支着身体站起来,一剑劈开牢门,给叶熠划开锁链,在怀中摸索了一会儿,掏出来什么扔到叶熠面前。
虎符。
“……老师?”
男人高大的身躯倚着冰冷肮脏的墙壁缓缓坐下。
凑着狭小的高窗里射进来的几丝月光,叶熠看见他的口中溢出黑色的血液。
然后他听到男人的声音。
倦怠的。绝望的。带着讥讽与自嘲。
“我这一生,何其荒唐。”
死亡降临之前,人大概都是会回忆起往昔的吧。
他也曾有少年时,意气风发,行走江湖。
直到遇见心上人,白衣的少女在桃花丛里笑,叫他从此误了终生。
身不由己再三辗转,误会重重十数年,命运总是作弄人。
分别当初的时候他期待重逢;接着听闻她死去的消息,他就开始期待死亡;时日久了,接着就开始渴望复仇,执掌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