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撑额,再说不出一句责骂的话。
春姑姑坐在地上哭小姐命苦。
唯有曲妙妙,满面泪痕,怒目切齿地打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:“你要是丢了性命!我连想念都没了!”
人活着,就一切都有转机。
可入伙了后梁那群反贼,跟他为敌的可是镇北军啊!
辛家拿银子养出来的镇北军,却要挥刀向他,将母亲置于何地?又将自己置于何地?
曲妙妙越想,心底的愤懑就愈发浓烈。
她不要他做救世的英雄!
她只要他这个人,要他好好活着,要他长命百岁。
夜里,两个人并排躺着,没人说话,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呼吸声缓动。
“也就明后几天的事儿,大哥哥来家,你说服了母亲,有咱们两家的银钱扶持,后梁那边粮草齐备,一举南下绝不成问题。”
曲妙妙瞪他,指甲掐在肉里,说不出话。
合着上回常衎来青州说事,为的就是这个?
“阿娪……”
崔永昌最会装可怜卖乖,拉了她的手,放在自己脸上:“白日里你给我打的,这会儿肿起来了,疼死人了。”
手下的温度滚烫,是肿了不假。
可曲妙妙却没有心疼的意思。
她捏起那块有些僵硬的浮肿:“你就作吧!等回头母亲生气,提刀把你跟常衎两个都赶出去才好!”
“啊——”崔永昌倒抽一口凉气,龇牙咧嘴地喊疼。
“疼疼疼!要了我的命!”他又央声,“好夫人,快起来给我看看,是不是渗了血丝,破皮了?”
曲妙妙终是不忍心弃他不顾。
喊人进来掌灯,又叫宝妆打凉水来敷,待红肿稍微消散,才重新涂上一层重瓣粉消肿。
她有了回应,崔永昌也绽开笑颜。
“我就知道,你舍不得我。”躺在床上,崔永昌侧身把某人搂在怀里。
起先有些反抗,可他又哄了几句,才安生下来。
崔永昌喋喋不休的在耳边捡好听话说,怀里小人儿却哼都不带哼的。
秋虫声长。
才听到她声音嘶哑地环上他的腰身:“明天,让刘大夫给看看吧,肿得厉害,还是得吃药才成。”
“都听你的。”崔永昌停顿片刻,才顺声作答。
墨色之中,他抚上她的面腮。
指尖染上湿意,烫的人钻心的疼。
作者有话要说:太难过了,推个文:
下个月开《二嫁青梅》:拜拜就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