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!
一支马队,正从荒野的尽头,如一条黑色的溪流,朝着要塞的方向迤逦而来。
人数不少,至少有二十骑,或许更多。他们的速度不快,但带着一种沉稳而迫近的威压。
帕珀死死盯着,试图辨认细节。
距离太远,看不清面孔,但那些马匹的轮廓矫健,骑手的姿态挺拔……绝不是逃难的流民,更不是商队,他们身上没有商队那种琐碎的行囊和散漫的气息。
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帕珀的尾椎骨窜上头顶,远比这深秋的寒风更刺骨。他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雷泰利亚人!
只有雷泰利亚的骑兵才会在这种地形以这样的队形行进,那独特的、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姿态,在望远镜拉近的视野里隐约可辨,他们胸甲或者头盔在稀薄阳光下偶尔闪过的冷硬反光,如同死神的镰刀上掠过的一丝寒芒。
冬天和战争的气息……监工尖利的哨声还在塔下回荡,但此刻在帕珀耳中,那哨音仿佛变成了遥远的背景杂音。
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,又在瞬间冻结。
没有犹豫,帕珀猛地从望远镜上弹开,因为动作太急,冰冷的黄铜在他脸上刮了一下,火辣辣的疼。
他踉跄着扑向哨塔中央悬挂着的那口沉重的铜钟,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冰冷的钟绳。
“铛……铛……铛……”
急促、洪亮、穿透力极强的钟声骤然炸响,瞬间撕裂了要塞上空沉闷的空气,盖过了风吼,盖过了监工的哨音,也盖过了难民营里的一切嘈杂。
帕珀一边疯狂地拉着钟绳,一边用尽胸腔里所有的空气,朝着要塞的方向嘶声力竭地呐喊,声音因恐惧和用力而扭曲变形。
“敌袭……东北方向,雷泰利亚马队……”
帕珀的嘶吼和急促的钟声还在空气中震颤,巨大的恐慌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,瞬间在要塞和难民营激起涟漪。
要塞城墙上的人影明显加快了移动速度,难民营里那些麻木行走的难民也像受惊的蚁群,动作出现了瞬间的凝滞和混乱。
然而,帕珀还没来得及拉响第三下完整的钟声,一股巨大的力量就狠狠扇在他的后脑勺上!
“砰!”
帕珀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,耳朵嗡嗡作响,整个人像个被抽飞的陀螺,原地转了个圈,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哨塔冰冷的木头地板上,钟绳脱手而出。
“混蛋!!”
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在他头顶响起,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毫不掩饰的暴怒。
帕珀晕乎乎地抬起头,模糊的视线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