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队长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。
队长穿着厚实的皮甲,胡子拉碴,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瞪着他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。
“就他妈二十个骑兵!你乱敲什么警钟!!!”
队长咆哮着,声音盖过了残余的钟鸣。
“想把整个要塞的人都吓出屎来吗?!蠢货,那是斥候,雷泰利亚的斥候,懂不懂?!不是大军来袭!”
队长一边骂,一边粗暴地一把推开还趴在地上的帕珀,自己扑到了单筒望远镜前。他动作熟练地调整焦距,凑上去只看了一眼,就更加笃定地骂道。
“看见没?!就二十骑,散得那么开,连个像样的阵型都没有,就是来探路的耗子……你他妈倒好,敲得跟天塌了似的,惊扰了殿下,老子扒了你的皮!”
帕珀蜷缩在地上,脸上火辣辣的疼,心里还特别的恐惧和委屈。
……
塞巴勒马勒住缰绳,身下这匹来自雷泰利亚南部草原的栗色战马喷着灼热的白气,稳稳地停在一处低矮的土坡上。
这点微不足道的高度,在这片被寒冬扼住咽喉的荒原上,已是难得的制高点。
寒风毫无遮拦地刮过坡顶,卷起枯草和沙尘,抽打着塞巴勒马覆着面甲的脸颊,发出细微的噼啪声。
他无视这恶劣的天气,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,从望远镜中射出,穿透风沙,牢牢锁定在地平线尽头那座庞然大物……铁砧要塞。
“哼……”
一声低沉而带着金属质感的冷哼从他面甲后传出。
要塞本身,确实如传闻中那般坚固。灰褐色的岩石城墙厚重如山,高耸的塔楼如同指向天空的冰冷长矛,垛口间黑洞洞的炮口散发着无声的威胁。
它盘踞在那里,像一头蛰伏的、披着石甲的巨兽,散发着拒人千里的肃杀之气。
这座米尼西亚人修了二十多年,用来防御巴格尼亚人的建筑群,强硬、冰冷、毫无美感,只追求极致的实用和防御。
但塞巴勒马的视线并未在要塞主体上停留太久,他的目光开始搜寻着要塞周围的一切细节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那环绕要塞和附属营地的、令人心悸的铁丝网和壕沟。
里三层,外三层,如同巨兽身上疯狂生长的、带着金属倒刺的藤蔓,塞巴只是看了几眼,就有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……这样的部署,无疑是骑士的天敌。
他去年曾经在与波西米亚帝国的前线上看到过铁丝网,但是那只是一小段,并没有覆盖太多的区域。
而在这里,塞巴却看到的铁丝网如此之多,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