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难相见啊!”
“您看着大皇子牙牙学语、蹒跚学步,怎么能舍得呢...……”
“朕若只念骨肉私情,与寻常百姓何异?”
”可陛下是千古明君啊!古往今来,哪有圣君将亲生皇子外放海外藩地?分封诸王,都是留在中原膏腴之地,从未让皇家血脉涉险,陛下若执意如此,天下人会如何议论?史书又将如何评说?”
“朕意已决!大伴,你跟了朕这么多年,该明白——朕要的,从来不是守成之君,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君主,朕想要的,不只是圣明二字啊……”
………………
为何朱翊钧会对冯保说这些。
因为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
把自己的大儿子放到爪洼去,他确实不舍得,压力也非常大。
需要说出来。
而冯保就是最合适的人选。
………………
海瑞匆匆赶回都察院,径直走进值房。
这间被称作察院司房的屋子,此刻倒成了他的避风港。
红木案几上摊着未看的官文,铜制镇纸下压着半卷邸报,他却无心处置公务,只怔怔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出神。
正出神间,年轻御史陈立行匆匆入内,行礼后忍不住问道:大人,今日朝会上陛下提及在南爪哇设南洋府,您为何
话音戛然而止,只因海瑞突然抬头,目光如炬:你可曾见过《万国舆图》?
陈立行一愣,满脸震惊:回大人,下官从未见过。除了大明,哪还有
够了。海瑞摆了摆手,神色疲惫,陛下圣意已决,咱们就不要添乱了。
陈立行难以置信地望着海瑞——那个曾抬棺进谏、敢与满朝文武争辩的海刚峰,竟说出这般息事宁人的话!
他张了张嘴,却见海瑞已低头去看官文,只得行礼退出,心中满是困惑与不解。
而值房内,海瑞手中握着狼毫,墨迹在宣纸上晕染成一片,思绪却飘回乾清宫内展开的那幅地图——
那些陌生的国度、未知的海域,还有陛下眼中闪烁的光芒,都在他心中搅起惊涛骇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