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朱慈烺规整好桌上奏本,规规矩矩行了礼,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朝坤宁宫而去。
父皇今日不陪母后,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在母后身边,母后也能好受些!
永寿宫主殿珠帘半卷,宣德青花缠枝莲纹香炉中溢出缕缕沉水香,柳如是执笔的手悬在澄心堂纸上,墨珠将坠未坠,映着窗棱投进的日光,在纸面投下一粒粒琥珀色的光斑。
“这是翠鸟的翎毛?”不知何时,身旁多了一个人,柳如是听得声音,忙将手中笔放下,朝来人行了礼。
“妾见过陛下!”柳如是轻声说道。
“免礼。”朱由检伸手搀起柳如是,仔细打量了她几眼,不满道:“怎么看着又瘦了不少,没好好吃饭?”
柳如是摇了摇头,“妾都好,陛下放心。”
朱由检没有多言,转头看向书案上的画,说道:“这里若用破锋散笔,倒比双钩更见野趣。”
听了这话,柳如是重新拿起笔,狼毫侧锋扫过芙蓉叶,霎时墨色氤氲如烟雨,又再叶脉间勾出几痕水纹,“妾从前在苏州见过一种锦缎,青碧颜色正是如这般层层晕开。”
朱由检看着柳如是垂眸时颤动的睫毛,忽然想起不知什么时候看过的《瑞鹤图》来,那些盘旋在丹阙的鹤影,此刻恍若化作了柳如是袖口银线绣的流云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