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取出一个包子来,走回去扔在了乞丐怀里,一句话也没说便又走远了。
乞丐呜咽了几句“谢谢”,捧着包子狼吞虎咽地咽下喉咙,直噎得不住锤自己胸口,生怕有人来抢一样。
一个包子吞完,他终于放了心,走到墙角用竹筐木板临时搭了个窝将自己盖了起来,继而靠在角落阖上双眼。
围墙的另一头传来咿呀曲声,是南京有名的昆曲戏班兴化班,此刻唱的也是他们最拿手的《鸣凤记》,乞丐这几日连日听着,都能跟着哼上几句。
能请得起兴化班的自然不会是等闲人,这宅院正是周延儒的府邸,不过往日宴请贵客,府中总是灯火通明,今日却是幽暗,一切似有似无,好像蒙着一层面纱,朦胧地很。
兴化班只以为是周延儒的喜好,想着朝堂退下来的阁老果真也是善变,昨日喜欢什么,今日喜欢的又不一样了,也不知明日会不会又有什么花样。
周延儒做这番布置自然不是因为喜好,而是今日的宾客不能被人瞧见。
此人正是淮安漕运参议杨维,他本该在淮安带着才是,却在这大晚上的出现在了周延儒府中,若被有心人瞧见,指不定又是一场风波。
二人隐在亭子中,这亭子正对戏台,中间隔着一个池子,夜风将曲声从那头吹来,能听个七七八八,也不怕戏子瞧见了杨维桓的面容。
“周阁老离京多时,江南风物看来都已是习惯。”杨维桓赏着对面戏曲,一边笑着说道。
“再习惯,也不及京师好啊!”周延儒摆弄手中折扇,叹道:“这两年发生了太多事,连吴昌时都死了,朝中可真没了人。”
“这次京债案,徽州那儿定会空出几个位子来,阁老可有人选?若有,也早运作起来,免得被人捷足先登!”杨维桓道。
周延儒将扇子放在一边,眯着眼睛哼道:“是说吴甡那厮?他也不在京师,京师却还有不少人是他故旧,他这几步棋当真摆得好!”
杨维桓张了张口,想说那些人也不一定就是吴甡棋子,他那人最是刚直,此前因病未上任山西巡抚,直到现在还在家中,可朝中却不断有人提起他的名字。
长此以往,陛下也该想起这个人来,吴甡若能起复,还有自己什么事?
所以如今要紧的,是让朝中有自己的人,让陛下想起自己才干,这才有起复的机会。
“唐良懿要保一保,我会去信张捷,让他看着办,”周延儒想了片刻,叹道:“可惜介子才是贡生,可他却有真才实学,不能走吏部,得安排人当面举荐给陛下!”
黄毓祺,字介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