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,金拂云颤抖着声音,喊了一声父亲。
“难不成,您真要让金七替了我嫁入雍郡王府?”
一听这话,金蒙冷笑起来。
“我的儿啊!你是我生的,是我养大的,姑娘你七窍玲珑心肝里打的什么主意,为父一清二楚。”
“父亲,孩儿的死活,你真是半分不管?”
死活?
金蒙轻轻笑了起来,看上去慈蔼了不少,可一张嘴,几乎要打杀了金拂云。
“金家在你眼里,不也就是个玩物吗?”
金蒙起身,慢慢踱步到奄奄一息的金拂云跟前,慢慢蹲下身子,看着疼得冷汗淋漓的女儿,“我的儿,为父想过你与我如出一辙,却断不曾想到,你终究是个女子,心中除却男人,你也想不到更好的天地。”
高看了你啊,我的女儿。
金拂云忽地慌乱起来,她知晓父亲平稳的语气里,夹带着对她的失望,真的就这么死了吗?
不不不!
这是她呕心沥血的第四世啊!
万万不该就此身死,挣扎起来的金拂云,一把拽住了父亲厚重的大手,“父亲,女儿定然听话,人生在世难免走错路,求父亲看在我年轻的份上,饶了我这一次。”
“饶了你?”
金蒙似是听到笑话,笑得金拂云的心沉了下去,方才缓缓说道,“我的儿,你做的那些事儿,桩桩件件,都是要把为父与你母亲、乃至整个金家送到黄泉之路的,让为父怎地饶了你?”
金拂云赶紧摇头。
“不,父亲定然起了误会,可是青三姑胡乱禀来的,女儿除却心系裴四郎之外,再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儿,父亲!女儿之心,天地可鉴,断不敢欺瞒您老人家!”
金蒙看着眼前被鞭笞得不成样子的女儿,却依然口舌要强。
——概不认罪!
“余成替你做了不少丧尽天良之事儿,莫要以为为父全然不知?”
余成!
金拂云知道,有些事儿只能死咬着不知,兴许父亲还能真正的饶了她性命,若不然,以父亲最厌没有硬骨头之人,她就是真正和盘托出,换来的也不过是暴毙二字。
她四世过来,一不敢低估圣上,二不敢小看父亲。
果不其然,金蒙差人继续责打,沾了盐水的皮鞭,让她晕死几次,又被一盆冰凉的水泼醒。
反反复复。
从天亮,用刑到天黑。
金拂云只认爱慕裴岸,也默认了隆恩寺之事儿,但青梅园老鸨子死在刑狱、朱三畏罪自尽,以及码头茶楼大火,她通通装作不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