机会。
哪怕是市井人家的孩子,也知道懂识文断字比当文盲以后要有出息的多。
“喔对了,还有这个。”
陆北顾拿出一个小匣子,递给了裴妍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打开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裴妍接过那方红漆小匣,不由得屏住了呼吸。
“咔嗒”一声轻响,铜扣弹开。
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灼目的海棠红,四尺蜀锦在匣中叠得整整齐齐,日光透过窗棂落在锦面上,那红色便像活过来似的,泛着炫目光泽。
稍稍倾斜匣子,锦上金线绣的折枝花纹也随着光线流转,仿佛真有暗香浮动。
“这”
裴妍的指尖悬在锦缎上方,竟不敢触碰。
她在古蔺镇绣过最贵的料子,也不过是富户嫁女用的湖绸,哪曾碰过这样寸锦寸金的蜀锦?
至于在开封的日子,对于她来说,则已经遥远的像是隔着一层雾墙了。
陆北顾的声音带着笑意:“李知县在路上买的,分了我们一些。”
话音未落,裴妍突然发现蜀锦中间还压着两个小巧物件。
掀开一看,竟是两尊金玉佛像。
佛像不过拇指大小,一尊金胎掐丝的玉弥勒笑眼弯弯,金玉交辉间让人心生敬仰。
“法王寺开过光的。”
陆北顾取出来说道:“配上红绳给语迟和言蹊戴着,能保平安。”
而当裴妍把蜀锦拿出来的时候,发现匣子的最下面,还放着一串钥匙。
裴妍望着钥匙,忽然觉得胸口堵得厉害。
她想起古蔺镇那几间有时候会漏雨的旧屋,想起寒食节那日围堵的债主,想起这些年战战兢兢的日子
窗外的蝉鸣忽然变得很远。
“嫂嫂?”
裴妍猛地回神,才发现自己一滴泪正落在海棠红的锦缎上,那滴泪珠在蜀锦上滚了滚,竟没留下半点水痕。
“太贵重了。”
她想把蜀锦收起来,匣子却被陆北顾夺走。
“若没有嫂嫂这些年勉力支持,哪来的今天?嫂嫂给自己裁件褶裥裙,也权当庆祝了。”
“娘亲怎么哭啦?”
这时候陆语迟带着陆言蹊探险完毕,走进了正屋来,拽了拽她的袖子。
裴妍慌忙抹去眼角的湿意,笑道:“娘亲是高兴。”
陆北顾静静看着她,轻声道:“嫂嫂,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。”
夕阳西下,四人一猫的影子在青砖上拉得很长,又渐渐融入了合江县温暖的暮色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