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中带着几分癫狂,几分苦涩:“好一个情分!肖大侠,你可知那一瞬间,我的剑招本已收势?”
他猛地扯开衣襟,露出胸口狰狞的爪痕,“南宫玉川的阴煞爪趁我不备,我不得已施展‘剑罡劫’自保,谁料南宫文……”
“够了!”南宫小蝶捂住耳朵,泪水决堤而下,“事到如今,说这些又有何用?我南宫家世代忠良,岂容杀兄之仇不报?”她缓缓抽出腰间软鞭,鞭梢上的银铃早已染血,“石飞扬,今日你我恩断义绝!要么你杀了我,要么我取你性命!”
石飞扬望着她决绝的眼神,突然觉得手中的玄霜刃重若千钧。
他想起南宫小蝶在被窝里对他的无尽温柔,想起南宫小蝶为他熬夜缝制的锦囊,针脚歪歪扭扭却满是情意;想起南宫小蝶在他怀中说“无论天涯海角,我都随你去”时的温柔。
“小蝶,你当真要如此?”石飞扬的声音低沉沙哑,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,“若杀了我,你可曾想过,今后漫漫长夜,谁为你暖被温茶?谁在你噩梦时轻拍你的背?”
南宫小蝶的手剧烈颤抖,软鞭无力地垂落在地。她闭上眼睛,两行清泪滑落:“石飞扬,你走吧。从此江湖路远,不必再见。”说罢,她转身踉跄着向黑暗中走去,单薄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无比凄凉。
肖冲深深看了石飞扬一眼,欲言又止,最终化作一声叹息:“石兄弟,保重。”他施展轻功追向南宫小蝶,很快消失在夜色中。
石飞扬呆立原地,望着南宫小蝶离去的方向,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。
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,吹过他空荡荡的怀抱。
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,惊起一群寒鸦,在空中发出凄厉的叫声。
他缓缓举起玄霜刃,月光映在剑身上,映出他憔悴的面容。
突然,他仰天长啸,声震四野,手中的剑如流星般划过夜空,深深插入身旁的老树。
剑身上刻着的“情”字,被南宫文的血染红,显得格外刺目。
“罢了,罢了!”石飞扬喃喃自语,拔出树杆上的玄霜刃,踉跄着转身离去。
他的脚步虚浮,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。南宫宛的灯火在身后渐渐熄灭,而他与南宫小蝶的这段情,也如同这熄灭的灯火,永远消失在黑暗的江湖中。
回到移花宫,石飞扬斜倚在膳房的雕花窗棂上,玄霜刃随意搁在膝头,映得他半张脸明灭不定。
他咬着半块桂花糖糕,糖屑簌簌落在青衫上,却浑然不觉。月光淌过他微翘的嘴角,将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镀得愈发狡黠,此刻像极了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