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胖子出得土地庙,在马身上割了一大撮马鬃。不多时去而复返。
常风将宦官的鞋脱了。徐胖子开始给他上刑。
宦官先是大笑:“哈哈哈,干爷别捉弄孙子我了,哈哈哈。”
片刻后,肌肤之痒变成了锥心刺骨的瘙痒。
痒到极致,比疼更难以忍受。
宦官求饶:“干爷,哈哈哈,饶了孙子吧!我全,哈哈哈!”
常风命徐胖子停手。
宦官宛如死里逃生,大口喘着气:“常爷,我要是了,您能保我不死嘛?”
常风点头:“只要你实话,我就保你不死。”
宦官是宫里出来的,早就听过锦衣卫常屠的狠辣手段。
他自知这一劫躲不过去了,干脆把上司郭奇驴给卖了。
宦官道:“我们郭少监让我去曹县,找曹县的张知县。”
常风问:“哦?找张知县做什么?”
宦官的话让常风震惊了:“让张知县带人在贾鲁河大堤上扒开个口子,毁堤。”
常风倒吸一口凉气:“毁堤?只要扒一个口子,河水就能冲毁整段堤坝。”
“贾鲁河大堤沿岸有三个县的百姓。你们郭少监疯了?他这是要人为制造洪灾!”
“为了什么?”
宦官答:“为了销毁罪证。贾鲁河堤上的埽工,全都像豆腐渣子一般。”
“最近三年,河道监管衙门在账面上给贾鲁河堤工程用了三万两银子。”
“我们郭少监跟菏泽知府、曹县知县还有河工营的指挥佥事勾结。谎报埽数,又偷工减料,还虚报民夫挖掘土方数目。”
“也就有四千两真正用在堤坝上。”
常风眉头紧蹙:“也就是,三万两河工银,被他们贪墨了两万六千两?”
宦官答:“正是。不止贾鲁河,山东境内大河流的河堤都有鬼!”
“郭少监听刘都院要去曹县慌了神,怕露馅。这才命我去报信,水龙冲堤!”
常风暴怒不已:“刘都院跟黄部堂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治水。郭奇驴竟指使人毁堤淹民?”
“这事情要是让他办成了,菏泽府会凭空多出来几万灾民!”
宦官附和:“对对对!他好黑的心肠哇!孙子我都看不下去了!”
常风道:“子,你是宫里出来的。应该知道我跟萧公公、钱公公、李公公关系都不错。”
“你可敢跟郭奇驴对峙?若敢,我保你从九等内使升为七等常随!”
“你若不听我的。呵,我让你从世间消失,如把蚯蚓劈两半儿一般容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