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进书房,灵儿便担心她又要重新写一份和离书。
南楚建国以来,还没有女子写和离书的历史,在这件事上莫如深倒也算得上是第一人。
可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妻,那都是男子极其厌恶了自家妻子才会做的事,偏生莫如深不仅做了头一个提出和离的女子,和离更是为了丈夫着想。
谁能料想到她此番行为是在替自己死后做好一切安排,她就连死都要死得让祁途没有任何负担。
灵儿心疼的望着她,好一会儿才又继续问:“夫人,你想做什么?”
“你怕我再写一份和离书?”莫如深偏头看向灵儿,看到她担忧的脸色,便全都懂了,随之笑道,“放心,我不急在这会儿。”
言下之意,和离书她还是要写的。
看到灵儿无声叹下一口气,莫如深嘴角的笑意更浓,就连知晓她病情的灵儿都是这般神情,祁途又如何不好奇?
“你先去喂白灵吃点东西,我一个人待会儿。”
她只想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会儿,在还存有着莫鹰些许气息的地方。
灵儿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,最后在她的坚定的眼神里离开书房。
自打嫁入侯府,她便再没有仔细的看过这个书房,或者说她是不敢动这里的一书一画,它们承载着莫鹰留下来的记忆,更是莫如深不敢触碰的“禁地”。
今日,她便打算好好看看莫鹰留下来的东西。
莫如深走到书架边上,拿出一本父亲生前最爱的书籍,翻开,一封信从里面掉了出来。
她先是一怔,犹豫好久才打开。
看见上面的内容,她睫毛轻轻一颤,一滴泪从眼眶滑落,直到最后,她已经抱着信哭成了泪人。
原本以为祁途跟自己成亲多多少少对她也有些许的情谊,可没想到,他不过是为了兑现父亲让他许下的承诺。
门口传来一阵动静,莫如深抬起泪眼模糊的脸。
泪光中看见一抹修长的人影,她拿出绢子擦干自己的眼泪,看着他,低声问道:“若是没有爹爹的话,你是不是就不会与我成亲?”
“是。”祁途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,“这你不是早已经知道?何须再问。”
闻言,莫如深捏着绢子的手越发用力,就像是要把绢子捏碎了般。
“既然如此,如今爹爹已经去世,你为何……为何还不愿与我和离?”莫如深抬起头看向他,似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愧疚,哪怕是怜悯。
但都没有。
他的眼神平静得让人觉得可怕。
莫如深深吸一口气,闭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