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凡立马收回了视线,他害怕引起“老狐狸”的警觉,躲进了不远的一条小巷中。
赵岸泉与周管家出来,不免多寒暄几句。一直等到周管家撤头返回去,赵岸泉往前走了挺长一段路,樊凡才从后面一路小跑追了上去。
“赵同学。”樊凡从后面喊道。
赵岸泉回头,有些诧异,未料到樊凡会寻到此处来,旋即一想,想到樊凡何等机智,且知道的内情比自己多,又觉得理所当然。
自己的知道,或者新发现的,也许樊凡都已早知道。这是赵岸泉给自己的定位。
于是他率先向樊凡表达歉意,道:“本说好在原处等樊同学的,不料临时有事走开,还望见谅。”
“无妨,我也是恰好闲逛,路过此处。”很蹩脚的借口。
可两人都心照不宣,相视一笑——
樊凡从赵岸泉方才的克制猜到,他和赵老太公都非常克制没有捅破那层纸,更妄论会谈到樊凡身上。
至于他与赵老太公之间发生了什么,樊凡没有问,就像赵岸泉不会问他与裴子期间发生了什么一样。
两人并排前行,向诗会场地走去。
“赵老太公寻人叫我过去,说是十分喜欢我的字,想劳烦我替他誊抄一篇文章。”赵岸泉突然说道。
半晌,樊凡“嗯”了一声——既然赵岸泉决定要说,他只需听着便是。
两人都知道,喜欢他的字,不过是一个借口。
若论书法,苏州城内多少书香人家,孩童时便研练写字,怎么排都排不上赵岸泉。
再者,赵岸泉名不见经传,虽考上了白鹭学院,却也是其中最平凡的一个,怎能有机会入得了赵老太公的眼?
这从侧面印证了樊凡此前的猜想——赵老太公一直知道赵岸泉的存在,甚至一直都在关注着他。
只不过是做事隐于无痕。
当年,吴姨娘能如此顺利地离开赵府,也就有了解释。
既然关注点不在字上,那便在誊抄的那篇文章上,只闻赵岸泉说道:“赵老太公让我誊抄的是《箕子碑》。”
樊凡开始揣摩赵老太公的深意。
此乃唐朝柳宗元郁郁不得志之时写下的文章,假借箕子来抒发自己的怀才不遇,大呼为人处世应“正蒙难、法受圣、化及民”。
其立意自然是没有问题的,只不过,若是送给一个还在读书考取功名的学生,那就不合适了——谁都不想触那怀才不遇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