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郁不得志的霉头。
樊凡嘴唇微动,在无声背诵《箕子碑》,当他读到第三段“比干已死,微子已去……然则先生隐忍而为此,其有志于斯乎?”他明白了赵老太公的深意。
箕子在无人援助、形势不妙的境地中,选择装疯卖傻,骗过了纣王,从而获得生机,实乃明智之举。
总结下来,不外乎是:当前于你而言形势不妙,当隐忍图存。
裴子期告诉樊凡,要蛰伏。
赵老太公告诉赵岸泉,要隐忍。
“樊同学知道我姓赵,自然能悟出赵老太爷的深意。”赵岸泉轻叹一声,又道,“如今我不再困惑自己的身份,却困惑……这白鹭学府,究竟是我考上的,还是他人安排上的?”
自小就在赵老太爷的监视下,那么他走上读书这条道,到底有几分是他自己的选择呢?
赵老太公伸出的那只“手”,究竟是辅助了赵岸泉,还是直接决定了赵岸泉呢?
赵岸泉没想明白,樊凡也想不明白。
樊凡问道:“这区别大吗?”在他看来,既然结果是赵岸泉所能接受的,那么大可以看淡一些过程。
“很大,且很重要。”赵岸泉应道,他比樊凡想象的,更看重自尊,又道,“若是我十余年的寒窗苦读,还抵不过他的一句安排,我当真应该找条地缝藏着,这才是隐忍。所以,今晚的诗会,赵某恐怕不能与樊同学一同参加了。”
“为何?”
“回家隐忍。”
明明带着愤恨,脸上却很平静。
樊凡不会拦也不会劝,只说道:“今日你所看到的、猜到的,或有什么不解,如果你想知道更多,我可以给你一些答案。”
赵岸泉摇摇头,说道:“当我看到赵老太公、赵安炀耳根处,都有一颗痣的时候,我知道的就足够多了……现下我的能力,并不允许我知道得更多。如果真相是我所不能抗拒的诱惑,亦或者是我难以解决的仇恨,都可能压垮我。”
赵岸泉悟到了隐忍的真髓——图存。
“如果有一天,我觉得自己本事够了,我会再找樊同学的。”说完这一句,赵岸泉一拱手,准备告辞,道,“赵某还有要事要办,就先一步告退了……樊同学所要讨回的那一份公道,赵某虽不知是什么,祝樊同学一切顺利。”
樊凡回礼,道:“再会。”
赵岸泉走了,就近找了个偏门,离开了赵府。
望着赵岸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