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小公子自认与八大家相比,只是普通人而尔”……
事实都是事实,但描述夸大了几分。
宁楚分明听得上瘾,却还要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,还打趣婢女说道:“樊小公子这般好,不若你去给他当婢女?”
“我可不去。”青衣婢女说道,“说好要伺候小姐一辈子,便是少了一天,都算不得数。”
“那你说,我这个当师姐的,是不是该帮他一把?”
“小姐是想把他算计进来罢?”
主仆二人又打闹了一会,自不多说。
……
青衣婢女所言非虚,樊凡昨夜所作所为,一一皆成了苏州府内众学子今日的谈资,更有各大茶楼请说书者,添油加醋,说了一段故事。
尤其是那刚刚立起来的“印月井”石碑,原本只是东市里最寻常不过的一口水井,如今突然有了名号,以致一到深更半夜,总见有人在那井边走来走去晃悠。
若是不知道的,还以为是有人看不开,想要投井呢……
樊凡有着白鹭榜首的名号,又能在诗会上才压众人,风评大有回转。
后来,不知从何处传出消息,道是,昨夜诗会上的彩头,那块美玉是赵安炀极得意的收藏,价值不菲,他肯送予樊凡,必定不止是诗魁彩头那么简单。
于是有了许多猜测,大概意思是,樊凡已攀上赵府这艘大船,成了“赵府的人”,这让许多原想拉拢樊凡的门族,望而退步。
也让一众学子羡慕不已——有了赵府的助力,科考便如顺水推舟,避开了许多弯路,官场是更是自动列入赵府一派,门生间互通有无,官路通畅。
……
当事者因昨夜睡得太晚,睡得太沉,故连公鸡打鸣也不曾听到,一觉睡到日上三竿,才迷迷糊糊醒过来。
“哥哥,你好贪睡哦,娘亲都来看你好几次了。”
樊凡一睁眼,便看到樊雪那张粉嘟嘟的脸,一双大眼睛,小短手、小短腿,赖在樊凡边上。
他摸摸妹妹的头,问道:“娘亲呢?”
“我替哥哥去唤娘亲过来。”
樊雪哧溜起身,有些笨拙地给自己穿上鞋子,又哧溜一道烟跑了出去。
樊凡没能拦下,只笑笑,随她去了。
待他洗漱完,简易束发之后,小樊雪引着张氏来了,还端来了一碗羹汤。
“你昨夜吃得多,容易积食,先喝碗羹汤解解腻。”张氏一如往日那般温婉,但掩不住心底的那丝忧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