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进了赵府、见过了赵府,迈出了这一步,她便不能单单只是张水娘了。
也不知现在的赵府,可还有以往的一两分旧痕迹,还是一切都已经被新的代替?
樊凡用完早膳,樊雪被张氏支开,屋里只剩下二人,对话才算真正开始。
“娘亲,你不用担忧孩儿……待白鹭学府开学,孩儿便进去安分学习,不再招惹那赵府。”樊凡说道。
只是,他省了几个字,应是“这几年不再招惹那赵府”。
待时机成熟,这公道,他还是要取回来的。
他这般说,单纯只是为了安抚娘亲,免得她总是忧心忡忡,长此以往,伤到身子。
张氏以为樊凡是见过赵府以后,知难而退了,脸上舒展了不少,感到宽慰,说道:“你能看透,不用娘亲再劝,那是最好……这么些年过去,现下你们仨,才是我最看重的。”
张氏心中自然会有愤然不甘,恨不能手刃赵静斫,可是,她不敢拿樊明义、樊凡和樊雪去冒险。
“嗯嗯。”樊凡乖巧点头,掩饰住了自己的心思,又道,“不过,孩儿想把家里的生意再扩大一些。”
“扩大一些”这个概念很模糊。
张氏的理解是,只是把红唇膏的生意再做大一些,分往各个州府销售。
而樊凡的计划是,扩大到有一天可以跟赵府的产业抗衡。
“只要你不冒进,娘亲都随你。”张氏说道,“只是,行商一事终究不够体面,你还是要把心思多多放在学业上,若是有朝一日,可以高中进士,也可宽慰你外祖父他在天之灵。”
这个外祖父,指的是赵静鉴。
说到了生意,张氏想了想,又说道:“咱们想要再扩大生意,恐怕不易。”
“怎的?”樊凡想听听娘亲的见解。
张氏叹了一口气,道:“身边已无可用之人。”
于是细细列举:“你三叔、三婶是勤劳肯干的,可是性子收敛,耳根子软,若是把牛头村的红唇膏作坊给他们,怕是不能守住……上次,那老太太和黄氏联合演了一出病入膏肓,就骗得你三叔乖乖把银子送了过去,这样的事有一便有二、再有三;再譬如,坊里有人交错混进了其他操作间,你三婶见了,不敢杀鸡儆猴,而是大事化小了。归根结底,他们性子都太软了。”
“此番,我与你爹来了苏州,便只能将作坊交给了你大舅、舅妈来看管,可是……他们虽能镇得住坊子,却不识字,想要往前再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