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道了声谢,接过茶轻啜一口。
于情于理,他都应当感谢对方救了他。
可此人的行径却令他困惑。
听安辰所言,寒若与她是旧识。
然这两日,这人却总在自己跟前晃悠,带着探寻打量的目光,像要把他盯出个窟窿来。
“你真的很像我的一个朋友。”寒若看着他,突然说道。
牧凡眼皮微掀:“颉?”
寒若轻笑一声:“不,是另外一个,一个不省心的小子。我算是看着他长大的,可是近几百年,这小子或许是到了叛逆期,时常默不作声地消失十几年,但好在过了这些时日后还知道回来一趟。然而这一次,他一走就是二十四年,了无音讯。”
“听起来,确实是个不省心的小子。”牧凡放下茶盏,轻轻应和一声,
“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他,总担心他出了什么意外。”
“一个幽族人,想出意外怕也很难吧。”
“这正是我所担心的。”寒若突然正色,“他并非幽族人。”
牧凡闻言一顿,迎上他的目光:“他若非幽族人,如何存活这许多年岁?”
“他不是幽族人,而是一名巫师。巫师一族有一种长生秘法,但似乎有些凶险,十六年前,他理应来找我护法才是。”
“依你所言,你那位朋友,似乎凶多吉少。”
“非也。”寒若眼瞳微眯,“我确信他还活着,只是这长生秘法,似乎出了些问题。”
他还想说些什么,却在听到大门外的嬉笑声时顿住。
应当是安辰和阿浔领着那群孩子们摘野菜回来了。
牧凡亦循声往外厅张望。
寒若瞥见他的眼神时微微一怔。
眼前之人与当年的颉是如此相似,而那样的眼神——痴缠又眷恋,他也曾在颉的眼中看到过。
寒若不自觉拧起了眉。
“我也不愿做这个恶人,但是总要有人说这些话。”他轻咳一声,引回他的注意,“你和她,注定是不可能的。”
牧凡收回视线,神色淡漠:“我有自知之明。”
“你与她之间所隔的,不仅仅是岁月……”
“仅仅是岁月,已然是无法跨越的鸿沟了。”他打断寒若的话,似乎是没兴趣再听下去。
寒若默然。
“或许你不知道,今天是她的生辰——”良久,他看着厅前拿着顺手采的野花编花环的女孩儿缓缓说道,“可却不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。这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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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近黄昏,落日余晖给整座小镇镀上了一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