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他约好了,到天擦黑,他要是还不回来,就是出了事,我们这里好赶紧想办法。这不,大长一夜都过去了,活不见人。死不见尸的,还不是出了事吗?我琢磨着,肯定是晁刘氏那娘儿们把我们卖了!”
胡恒跺着脚说:“咳,亏你还是绍兴师爷,这本朝律竟然一点都不懂!我的臬司衙门里有的是刑名师爷。你也该去请教一下嘛。这又不是闹家务纠纷的小事,哪能私和私了呢?”
车铭却不慌不忙地说:“老胡,你别怪他,这事是我定下的。我原来想,只要能撤掉晁刘氏的案子,就可一了百了的。现在我们不要乱了方寸,巡抚衙门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形,我们一齐去看看,不就知道了吗?”
二人来到巡抚衙门时,天才刚刚放亮。
谷/span只见一街两巷,到处是警戒的兵士,持戈挺枪地在巡逻。
空旷的巡抚衙门照壁旁,几十名官员,鹄立在仪门边,一个个心神不定,有的还在窃窃私议。
二人下了马,冲衙役们问道:“这里出了什么大事吗?田中丞现在哪里?”
“回藩台大人,今儿个田中丞要大出红差,人犯已经押到了。中丞爷现在签押房里,正和几位师爷说话呢。”
车铭平静地一笑又问:“哎,那里堆着那么多的柴草,是做什么用的?”
“回大人,小的不知。这是昨儿个夜里,田中丞吩咐让预备下的。”
车铭看了看柴山,回头又看了看站得笔直的官员们,对胡恒道:“好,咱们就去见识一下,看中丞大人有什么别出心裁的手段。”
田文一见他俩到来就说:“哦,二位大人来了,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。晁刘氏那案,已于六天前审理终结。兄弟将案情直报进了上书房,皇上发下了六百里加急谕旨。请二位老兄先看看,今日在下就要依旨处决犯人了。”
车铭带着微笑,边看边冷冷的说:“田大人雷厉风行,数年沉冤了结于一旦,实在让人钦佩……”
他接过那封御批文书来,不料刚一例览,就笑不出来了。
原来,那朱批上写道:
览奏不胜惊骇。清平盛世,昭昭白日之下,竟有此等怪事,令人毛骨悚然!
即令该抚不必墨守成规,唯以昭天理、顺民心为准绳,速处极刑。
堂堂省垣之下,出此丑事,法司衙门平日所干何事?着胡恒明白回奏!晁刘氏告状三载,通省官员岂有不知之理?即着尔田文宣旨,全省官员皆降两级,罚俸半年。钦此!
可以看出,楚寰在写这份朱批时一定十分生气。
那一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