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于是三个女孩子在万寿节夜里,还另给颐行过了个小生日,这样纯质感情,在多年后回想起来,也是极其令人感动呀。
不过头天乾清宫大宴上出乱子,并没有轻描淡写翻篇,裕贵妃早说了要她忍着点委屈,吴尚仪颁了令儿,琴姑姑就毫不容情处罚了下来——
罚跪。
这是一项最让宫人痛不欲生折磨,往墙根儿上一跪,不知道多早晚是头。跪上一柱香时候还只是膝盖头子疼,跪上一个时辰,那下半截都不是自个儿了。
尤其琴姑姑这样早看她不顺眼,能逮着机会一定狠狠整治她,就连含珍都使不上劲儿。
期间银朱来瞧她好几回,给她带点吃,又带来了事态最终发落,和妃自然什么事儿都没有,永贵人却倒了霉,位分降了一等,从贵人变成常在了。
所以宫里杀人不见血,裕贵妃请太后示下,降了永贵人等次,这么做也是她杀鸡儆猴手段。
颐行到这会儿才明白自己几斤几两,以自己脑子,想无惊无险活着都难,更别说当上皇贵妃了。
从宫女到那至高位分,掰手指头都够她数半天,晋位不光费运气,还得独得皇帝宠爱……那小小子儿,小时候就和她不对付,长大了能瞧得惯她,才怪了。
腰酸背痛颐行仰起了脑袋,尽琢磨那些遥远事了,不防天顶上砸下来豆大雨点,啪地一下正打在她脑门子上。回头看,院子里人都忙躲雨去了,没人让她起来,她只好憋着嗓子喊:“姑姑,大雨拍子来了,我能起来躲雨吗?”
可惜琴姑姑有意避而不见,她是管教姑姑,没有她令儿,谁也不能私自让受罚起来。
交夏雨,说来就来,颐行才刚喊完,倾盆大雨泼天而下,把她浇了个稀湿。
银朱急起来,拿起油纸伞就要出去,被琴姑姑一把扽住了。
“你吃撑了?我不发话,你敢过去?她原该跪两个时辰,你一去可要翻翻儿了,不信只管试试。”
琴姑姑脸拉得老长,还在为上回他坦事儿不痛快。其实也就是故意为难为难吧,毕竟宫女子较劲,至多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罢了。
可谁知那位老姑奶奶经不得磋磨,琴姑姑话音才落,只见那单薄身形摇了摇,一头栽倒在雨水里。身上老绿衣裳像青苔一样铺陈开,那细胳膊细腿,还很应景地抽搐了两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