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间不知名的松木野花。此刻,俱随着疾风狂舞。
“妹妹可是站累了?要不要去车上歇歇?”
林稹站在亭边,正背对众人,看得入神,忽听得钱五郎喊妹妹,自然以为他是在跟娇姐儿说话,也没回头。
见她不理会自己,钱五郎抿抿嘴。任由小厮金砚慌急慌忙地给他拿帕子擦头发、拧衣摆。
“我不累。”娇姐儿轻快道,“马车里坐久了,出来站一会儿也好。”
“那大妹妹累不累?”钱五郎锲而不舍。
林稹终于意识到钱五郎是在跟自己说话。她转身,客气道:“不累的。”
就回了三个字。
钱五郎抿嘴,不由得有几分气馁。
林稹说完,径自转身,继续看雨。
这会儿急风吹雨,雨珠扑打而下,亭上茅草哀鸣。
闷闷的雨点声夹着哒哒的马蹄声。
有马?
是不是听错了?林稹迟疑着往官道望去。
路的尽头,自高大的野松后,忽而疾驰出两匹快马并一辆马车,正斜着向野亭奔来。
林稹恰好立在亭畔,隔着雨帘遥遥望去,只见那两匹快马疾如奔雷。
顷刻间就到了她面前。
“当心——”眼见得亭畔有人,韩旷疾呼一声,手臂发力,急急勒马。
马蹄高高扬起,泥水飞溅,上半个马身生生被他勒停。
林稹受惊之下往后急退数步。
此时疾风急雨,天地黯黯,这一角孤亭内,韩旷勒马亭畔,林稹隔着昏昏雨幕仰头望去——
马上人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。头戴斗笠,身披蓑衣,脚蹬乌皮靴。蓑衣里是一件青绿圆领袍,腰系缥色丝绦,悬一块滴翠玉璧。
她站在亭中看人,马上人也在看她。
青蛾眉,雪贝齿,朱檀口,倒是个极俊俏的小娘子。
那马上人嘴角含笑,看着倒是温和可亲,只是一双眼睛漆如点墨,烁如寒星。
不是个好相与的。
林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半步,走到了钱氏身边。
她一动起来,韩旷即刻就看见眼前小娘子麻布裙摆上沾了好些个泥点子,应该是方才马蹄溅起的泥水渍。
“对不住,污了小娘子裙摆。”韩旷翻身下马,入得亭中,拱手作揖。
“无碍。”林稹站在钱氏身边,客气道。
韩旷也客气的笑笑,摘下斗笠来。
他个高,身量挺拔,生的也白净。眉毛浓黑,鼻梁高,薄唇。是个极清俊的小郎君。
钱氏见了,不免眼前一亮。只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