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守军知道你们还在,都不会丧失信心。而现在么——
城下的街道中突然响起了吵嚷声。
陶臻神色一变,立刻下了城头。亲兵紧随其后,亦神色紧张。
“何事?”陶臻手抚刀柄,大踏步向前,问道。
“府君。”众人见了,纷纷行礼。
片刻之后一军校操着武昌口音,指着蹲在大街上的一群人,说道:“府君,此十余人接受贿买私放逃卒出城,已为我所擒,人赃并获。不意其百般狡辩,不肯交代,末将欲以军法治罪,又吵吵嚷嚷,鼓动郡兵营救……”
陶臻伸出一只手,制止了军校下面的话。
他冷冷看着蹲在地上不停哭泣的十余人,又看向正在远处张望的百余郡兵,心中犹豫不决,更烦躁无比。
治罪吧,容易引起哗变。即便不哗变,郡兵士气也会更低落。
不治罪吧,岂不是鼓励其他人有样学样?
陶臻左思右想,一会心中暴怒,恨不得将他们全数打杀了,一会又强自抑制住怒气,暗道算了,还要靠郡兵一起守城呢。
百般纠结之下,脸色变幻不定。
突然之间,或许因为好几天没服散了,心底一股暴虐、烦闷、狂躁涌了上来,只见他牙一咬,大喝道:“尽数斩杀,悬首各处,以儆效尤。”
军校立刻领命,带人如狼似虎地冲了上去。
陶臻的亲兵以及那些武昌、夏口兵们亦如临大敌,严阵以待,死死盯着在远处张望之人。
幸好最终什么都没发生。
那些人或许自忖实力不足,或许慑于积威,最终只小小地骚动了一下,随后便寂静无声了。
街道上只剩下那十余人的哭喊声。
他们被绑着双手,连连求饶。
军校不为所动,直接手起刀落,将十余人一一诛杀。完事之后,他们挨个捡起人头,双手捧着,单膝跪于陶臻身前,请其点验。
“你等自处分即可。”陶臻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然后在亲兵的簇拥下,大踏步离开。
他现在只想回到太守府,服点散,再喝点冷酒,然后抱着侍妾发泄一番,或许能让烦恼顿消吧。
陶臻的身影很快离去,只留下了一地的无头尸体及四处溢流的血污。
街道上的百余郡兵沉默地看着这一切。
没有任何喧哗,没有任何鼓噪,但身处其间的人,都能够感受到那种微妙至极的气氛。
有些东西,不一样了。
这种不一样,在其他时候可以被忽视,可以被压制,但当城池摇摇欲坠的时候,很可能是致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