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很显然是大发,普部所有能打的都被征发起来了。拓跋思恭觉得普骨闾有些小题大做,天子带了这么多精兵过来,用得着你大发么,演给谁看呢——呃,你别说,可能还真是演给某人看的。
“阿姐,在家等我。”拓跋思恭扭头看了看在不远处徘徊的袍泽们,从行李中取出两匹绢、四匹黄润细布,放到了院中一条毡毯上,道:“军令在身,我先走了,过阵子回来看你。如果这里住得不顺心——”
拓跋思恭想了想,只道:“等我回来。”
说罢,又看了一眼姐姐,翻身上马,在军士们的簇拥下,呼啸而去。
土路上车队一眼望不到头,满载粮草军资,浩浩荡荡向北而去。
骁勇的骑士策马而过,扬起大片烟尘。
驾车的役徒们敢怒不敢言,最后只能悻悻地看向道旁的鲜卑人,嘲笑他们的房子跟狗窝一般……
从六月十五日到二十日,一波波的鲜卑人、乌桓人、匈奴人乃至汉人自各处集结而来,往平城进发。
及至二十三日,聚集在平城附近的诸部兵马已经超过四万。
从高处俯瞰而下,帐篷漫山遍野,声势极为骇人。
这还是“却霜”吗?仅仅只是却霜吗?
二十五日,当邵勋的华盖出现在平城南方的地平线上时,所有人都知道,大梁天子来了,一切的谜题即将揭晓。
“比原定行程晚了十天。”北风劲吹的傍晚,邵勋登上道旁的高坡:“传朕将令,东至索头川、西至盐碛、北至大漠的部落首领,都来见朕。朕要——挨个点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