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父兄掌握的权力,谁来保护你?
躬耕大概率是做不到的,那样只会身心俱疲,以至于看到松林想到的不是明月,而是取暖做饭的柴禾,看到流水想到的不是野趣,而是灌溉田垄的源泉。
她茫然了。
在这个乱世之中女人注定只是男人的玩物吗?
若真到了那个地步,或许只有一死了之了。
江南打得热闹,江北却一直很平静。只不过平静的表面之下,不知道潜藏着多少暗流。
二十三日夜,距离梁军首次渡江已经过去整整十四天,传到堂邑和广陵的战事消息越来越多。
与战局一起传回来的,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消息——
堂邑太守陈严召集佐官们开会的时候,众人就一直用异样的目光看向他。
陈严略有所觉,也知道原因,“谣言”害死人哪!
建邺附近的官员、将领,除外戚、宗室,很多都被传与梁国暗通款曲。
诚然,很多是事实,但陈严就想不通了,他脸上写了“投降”二字吗?
颍川陈氏曾与渤海石氏联姻,有那么点拐着弯的关系。
渡江之后,有的陈氏子弟不需要利用这层关系,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关系,但有的需要,比如陈严。
他是石贵嫔的人,这是朝野共知的事实。
石贵嫔俨然天子之母,地位尊崇无比,陈严依靠石贵嫔的支持坐上堂邑太守的位置,处理江北侨郡流民与土人之间复杂的关系,向来兢兢业业,这也要被你们怀疑?疯了吧?
抱着这种不爽利的心情,陈严看向堂邑令、郡丞、郡司马及各从事佐官,道:“老夫刚刚接到江南消息,实惨不忍睹,唉。”
众人心有戚戚。
他们也听说了,梁军自瓜步渡江,袭扰建邺,钱凤、周札先后叛乱,人心惶惶。
而他们堂邑呢?梁军骑兵一会出现,一会消失,他们却无力驱赶,毕竟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,不是么?
“再这样下去,大晋国祚不知还有几天。”陈严看向众人,喟然长叹道。
郡丞戴闻猛然看向陈严,眼神中多有不可思议之色。
堂邑令亦看了一眼陈严随后便低下了头。
“德畅,你说大晋国祚可得长久?”陈严微微一笑,看向郡丞,问道。
“府君何意?莫不是要降邵?”戴闻霍然起身,质问道。
堂邑令赶忙扯了下戴闻的衣袖。
其他僚佐有的目瞪口呆,似乎很震惊,有的则面无表情,好像早就猜到了。
戴闻用力甩开堂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