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便皆有定理。若穷究其道,好东西层出不穷。”
“阿爷,我见工匠制器之艺皆靠口口相传,他们也不穷究道理。”邵渥说道。
“唔,掌握道理是有好处的。”邵勋招呼儿子上马,先慢跑几步,熟悉胯下战马的脾性,嘴里说道:“工匠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,其师教他这么做,他就这么做,一点不改。或者想改,却没底气。只有极少数聪慧且敢于突破桎梏之人,才敢小小改动一番,却也说不太明白其间道理,只是经验告诉他们应该这么做。”
“可若掌握了道理,那就不一样了。大道之理告诉我们这样做会怎样,那样做会怎样这是知其然,又知其所以然,往往能够推陈出新,弄出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。”
“阿爷,母亲没说过这些,我听不懂,你教教我吧。”邵渥靠了过来,眨巴着眼睛,说道。
见去疾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模样,邵勋老怀大慰,道:“便以孙熙所制草碱为例,此物若交给工匠,他们只能拿草碱按部就班去洗皮甲。可若知道草碱之性,明其道理,你脑子里就会一瞬间想出好几种草碱与他物相融、相合,变成新物的办法。此等新物,以往从未出现过,甚至你都不知道会弄出什么,但如果运气不错,说不定就出个利国利民的好物了。”
“这就是化用大道之理么?”邵渥问道。
“不错。”邵勋顿了顿,又道:“去疾,你觉得宇宙万物有多少种?”
“不知。”邵渥摇了摇头。
“那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出现新物?比如人明析道理之后,利用此理,做出新东西?”
“草碱不就是么?”
“善。”邵勋笑道:“这就是为父重理甚于重物的原因。”
说罢,一夹马腹,前冲而出。
战马疾驰如电,耳畔满是呼啸的风声。
奔出去数十步后,邵勋的腰肢猛然向后仰去,后背几乎贴上马臀。
战马长嘶一声,四蹄仍循着笔直的轨迹狂奔,七八载驯出的灵性让它知晓此刻不可偏斜半分。
“中!”邵勋暴喝一声。
弦鸣压过了风声,箭矢破空而去的刹那,他起身伏鞍,兜马回转。
三十步外,箭靶上一支白翎箭兀自震颤不休,尾羽正对着他疾驰而来的方向。
校场上爆发出了猛烈的喝彩声。
回身射!
这等技艺他们才开始练,天子却早已信手拈来。
邵渥亦目瞪口呆。
他也练了几年骑射了,别人都说他有天赋,步射与五舅(庾翼)不相上下,骑射也还行,但只是规规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