矩骑着马朝前方射。
他很清楚,回身射看似花哨,但战场上有时候就逼得你不得不使用这等技艺,花哨却又实用。
想到此处,邵渥也策马前冲,瞄着正前方一个草人,循规蹈矩地按照传统技艺,射出了一箭。
箭矢穿透草人而去,坠落地面。
没有任何出彩之处,但稳稳收获一颗人头,不错了。
父子两人整整玩了一下午。
邵勋仿佛要把过往的父爱缺失全部弥补给儿子一样,玩完了骑射,又带着他步射,甚至还让人拿来一领铁铠,看着去疾摇摇晃晃撑起明光铠时艰难射箭的模样,哈哈大笑。
邵渥也很兴奋,披甲步射他还没试过,真的是不一样的体验,难度很高。
日落西山之时,去疾满头大汗,却觉得通体舒爽,唯一不适的就是双手微微有些抖。
父亲说他是“细狗”,他不解其意,却笑得很开怀。
父子二人离开校场时万象院那边也散会了。
太子邵瑾乘辇而至,远远看见邵勋时,立刻下来行礼。
“六兄。”邵渥擦了擦额头的细汗,上前行礼。
邵瑾皱眉看了下他。
天比较热,太子身穿袍服,一丝不苟,哪怕里面已经热爆了。
反观汉王,这会居然换了身短打葛衫,发髻也有些散乱,没点模样。
他暗叹了声,以前他也可以这样尽兴,现在却要注意影响了,毕竟他是太子,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留意。
“今日如何了?”邵勋问道。
“今日激辩‘以厚生而失生’,驳斥了诸多不合礼制之举。”邵瑾说道:“记录今晚便可送至——”
“送到芳华院吧。”邵勋说道。
“是。”邵瑾应道。
应完,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十一弟身上。
“辩了七天,总算有点效果。”邵勋说道:“再辩几日,六月前结束吧。经此一遭,士风多多少少有些改善。你可有什么说的?”
邵瑾整理了下思绪,道:“六月初一朔日大朝会上,父亲或可昭告天下,令诸士革弊旧风,遂行新法。如此持之以恒,则新风蔚然,国大治矣。”
邵勋点了点头。
这算是中古时代大梁版本的整风运动,整挺好。
“诏书你来拟写,交由朕审阅。”邵勋说道。
邵瑾心下一喜,面色沉稳如水,道:“遵命。”
邵勋也亲昵地拍了拍六子的肩膀,这既是对他的一次锻炼,也是给他建立威望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