服散而称风流。冠带不整则曰任诞,产业荒废反号高洁。庠序之间但论老庄,州郡之上空谈易理。致使南亩多蒿莱,仓廪乏粟帛,舟楫滞商旅,甲胄锈锋镝。此非越名教而任自然,实乃悖人伦而废纲纪!”
“……三吴沃野宜广开阡陌,荆扬川泽当大兴陂塘。凡百工技艺,皆可穷究道理;天文历算,务求实测精微。墨家三表之法,当为格物圭臬;荀卿解蔽之论,可作求是准绳。”
“……自今临轩策问,惟考钱谷刑名;铨选授官,先验垦田户数。其有玄谈废务者,发往闽越教民梯田;巧言惑众者,遣至交广督造海舶。庶几礼乐可兴于仓廪实后,文章当成于甲兵足时。布告遐迩,咸使闻知!”
大部分内容都是太子写的,邵勋只修改了很少一部分,主要是第三段。
通过草拟诏书的过程,邵勋也窥探到了太子的内心。
这段时间的论道,对他还是有影响的。
他看到了崇玄尚虚的危害,知道要革除弊风,但仅此而已。
总体而言,太子其实是一个还算合格的封建王朝守成者。
不昏庸,也不怠政,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也知道怎样保持稳定。
国家交到他手里,不会二世而亡,但他也没兴趣做一些别的事情。
邵勋甚至怀疑如果他在世时没攻灭慕容鲜卑,或者到死都没派兵控制西域,太子会不会去做这些事情。
罢了,往好的方面想,太子才十八岁,还有可塑性。
再者,有些仗在他这一代人打完就是了,然后把完完整整的版图交给下一代。
第二代所要做的就是移风易俗,加强实控,这是繁琐细致的工作,反倒适合太子。
六月十五日,皇后庾文君请以秘书监卢谌小女为太子妃,邵勋许之。
太常寺当即派员与卢家商议一应礼节事宜。
与此同时,邵勋将几个成年儿子召唤入京,对他们的工作进行新一轮调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