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裴灵雁问道。
“侯尚书给的价钱很公道,那块地也很好。”裴婉说道:“不过他家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,相约五年内付清,我应下了。”
买地款分五年付清,便宜赚大了,但有些事就这样,至少侯飞虎还愿意做表面工夫,大家各退一步,也算结个善缘。
这番话说完后,房间内便沉默了下来。
裴灵雁和裴婉都知道,这是她们此生最后一段相处的日子,别离之后——唯别而已矣。
黄昏时分,邵勋带着侍卫亲军返回汴梁,自观风门入梁宫,直趋翠微堂。
裴灵雁、裴婉二人上前行礼。
邵勋摆了摆手,然后径直坐在卢薰身旁,道:“薰娘,我回来了。”
卢薰下意识拉起被子,想把脸遮住。
“我岂是那么肤浅之人?”邵勋叹道,伸手止住了卢薰的动作,然后摸了摸她憔悴不堪的脸,说道:“在我心中,你还是当初那个手忙脚乱把书藏在裙下的女子。”
卢薰眼珠转了转,依稀记起了往事。
那时天子奔袭许昌,夺了武库,还来到范阳王府,两人见了一面。
那会她满腹幽怨,喜欢看一些描写闺怨的诗赋,却不敢为外人知,只能匆忙藏起来。
这事还是她后来告诉邵勋的,当时被取笑了一番。
她勉强笑了笑,道:“那时真好啊……”
“我得了你,才知你有多好。”邵勋站起身,解下披风,道:“晚饭用了没?”
卢薰摇了摇头。
“多少要吃点,病好了以后我陪你出去走走。”邵勋说道:“当初你为我做水引饼,这么多年我终于学会了。反正今日无事,便亲手做一点。”
说罢,转身出了门,脚上满是细碎的霜雪。
裴灵雁等人见了,尽皆轻叹,亦起身离去,准备给邵勋帮把手。
温暖的厨灶之间,童千斤正在烧水,邵勋则在筛粉,弄得胡须都白了。
“婉娘入京后,却也未来见我一面。”邵勋笑道:“上次相见是什么时候?”
裴婉不敢直视他明亮的眼睛,只道:“许是三十年前了吧。”
“似乎是的。”邵勋点头道:“那会我还一文不名。刘洽诬告我,见召之前,心中很是忐忑。当时花奴要是下令拿下我,真是一点办法都没。”
裴婉闻言轻笑,心情似乎好了很多。
方才男人没来之前那压抑的气氛直让她觉得难受,现在却好多了。
“三十年,三十年了啊……”邵勋筛着粉,犹自感叹不休。
裴灵雁也有些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