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刺的他眼睛有点疼。
他连忙在一堆文卷中翻找,找出了自己针对这一奏章所进行的批复,两文对照读来,发现内容足足相似个八九成,观点更是完全一致。
若非这批复乃是他今天上午亲自拟出,而且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离开直堂,他真要怀疑莫非自己抄了此子的策论?
李元纮捧着张岱的策论久久不语,堂外等待的几人却是惴惴不安,他们都不清楚张岱策论究竟答得怎么样。
张岱自己心里倒是门儿清,他还挺想看看李元纮是个什么表情,探头往里望去,但中书省直堂又深又阔,他从门外只能看到堂上一个模糊的轮廓。
良久之后,李元纮从堂上站起身来,拿着张岱的答卷走出直堂,来到门前,认认真真的将少年打量一番,然后才沉声道:“确是卓然俊才,后生可畏。”
他大可以不问究竟,直接将少年答卷作废,但自己的批复明天却要付议,那他否定的就不再是少年的策论,而是他李元纮不堪为相!
“京兆府取士公允,裴功曹尽职可称!”
李元纮又将张岱的答卷交还给裴敦复,然后便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中书省,他对此事再无异议。
“相公明察秋毫、秉直行事,下官等受教深矣!”
裴敦复等人自不知李元纮心中所想,只道是这位李相公也为少年才情所折服,于是便也连忙作揖道。
几人一起告退行出,此时的中书省外也聚集着不少时流,因为选人们之前喧闹、之后又争诵雄文,早已经让这件事在皇城传开。
眼下已经将近傍晚、百司俱闲,众人也都忍不住过来看个热闹。
裴敦复显得比张岱还要激动,他站在中书省门前台阶上,望着外间众人,突然抓起张岱的胳膊高高举起,向着一众百司官员和选人们大声吼道:“张郎是我京兆府解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