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嗔他:“咱们宝梅聪颖,不比那些小子们差了去,你去哪里,只叫她跟着。”
她这兄弟性子温吞,是个好欺负的,宝梅常随自己左右,真碰上什么,便是看在崔家的面子上,也能唬人几分。
推脱不下,曲映悬也只得将人留下。
出了绿橘洲,外头天色暗淡,夕阳落去了山边,只留余辉,浅浅的映着房屋亭台。
还没进香雪堂,曲妙妙便在半道一处亭子旁先碰见了春姑姑。
“您心里也消消火气,别跟他一般见识。”春姑姑随她同行,转述着辛氏的意思,“夫人知道了这事儿,恼的要拿家法打他,直骂他不争气,落了自家的面子不说,还叫舅少爷看了笑话。”
春姑姑口中的他,自然是说崔永昌了。
她一向偏心,曲妙妙自是委婉应承,语气淡淡道:“又不是头一回吃醉,我那兄弟是个乖巧的,也无需去忧心这些。”
话里话外,终究是羼杂着埋怨。
春姑姑想再劝别的,曲妙妙也是虚虚应下,强挤着笑意,附和她的言语。
态度之生冷,叫春姑姑也不好多说。
跟着进香雪堂,听两小口在屋里没再厮打起来,她才领着人回去,找辛氏禀报去了。
崔永昌摔在地上,磕到了臂膀。
那会儿没察觉到疼,回来往床上一趟,只觉得百刺穿心。
他疼得龇牙咧嘴,又不允许旁人查看,躺在床上,期期艾艾地喊着要夫人来看。
府里的人都知道他找的是谁。
可才从绿橘洲那边被赶了出来,谁还敢过去请人?
路喜坐在门槛,垂头丧气的朝门口张望,嘟囔着劝道:“祖宗哎,您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用。少夫人再好的脾气,您打了人家亲兄弟,又骂了那些不中听的浑话,任谁能不生气?”
正嘀咕着,路喜蓦地大叫一声:“娘哎!少夫人回来了!”
路喜跳着进屋,跟崔永昌禀报喜讯。
曲妙妙进屋,冷眼看他一眼,叫人端了醒酒汤,喂给他吃。
崔永昌不喝,非要她喂才肯。
“那就醉着吧。”曲妙妙撒手就要出去。
“我喝!你回来!”
崔永昌躺了好一会儿,又身上疼痛,酒意早就清醒不少。
知道她真气恼急了,也不敢再歪缠混闹。
曲妙妙站在外间,隔着珠帘跟他说话:“清醒些就早歇着,免得眼睛发昏,又认错了人,非打即骂的再闹一场。”
崔永昌急切解释:“他长得跟你半点儿不像,我吃醉了,怎么认得出?”